讲真,要我说,想看一个人是不是真会练拳,甭管他马步站多稳,拳风有多劲,你就让他走两步。
就那“虚步”一提一落之间,底裤都给你露出来。
十个人里头,九个走得像刚喝完二两的醉汉找不着北,最后一个干脆就是平地摔,给你表演个大马趴,你说尴尬不尴尬。
别笑,说的就是曾经的我。
刚学拳那会儿,师傅天天在耳边念经:“步不稳则拳乱,虚实不清则劲散。”
我听得耳朵都快起茧了,脑子里还是一片混沌。
啥叫虚?
不就是把一只脚的力气挪到另一只脚上嘛?
简单!
于是我把重心一股脑全甩给一条腿,另一只脚踮着脚尖,摆出一副自以为很潇diao洒sa的姿态。
结果呢?
一阵微风吹过,我就成了那风中凌乱的蒲公英,拳架子散得比我那点可怜的自信心还快。
那时候我就是想不通,这“虚”字到底藏着什么鬼?
直到有一次,我在公园里头看一个老爷子打拳。
那老爷子瘦得跟个猴儿似的,穿着个老头白背心,打得慢悠悠,跟没睡醒一样。
可他的脚,我的天,简直就像长在地上,又像是浮在地上。
他一动,那虚脚的脚尖在地面上轻轻一点,就像情人的吻,温柔又带着电。
而他那条实腿,稳得跟泰山似的,你能感觉到一股劲儿从地底下“噌”地一下窜上来,直通天灵盖。
那一刻我才TM顿悟了,咱们凡人理解的“虚”,是空虚的虚,是啥也没有;人家高手玩的“虚”,是“虚怀若谷”的虚,里头藏着万千气象!
它不是让你把一只脚变成残废,而是让它变成一个高精度的雷达,一个随时准备发射的弹簧。
你想想看,猫捉老鼠之前那副德行。
前爪轻轻搭在地上,浑身的毛都松着,可那眼睛里全是杀气,肌肉里的能量条早就蓄满了。
它的“虚”,是为了下一秒的“实”,是为了那致命一击。
咱们练拳的虚步,要的就是这个味儿。
脚下那三分力,不是没力,是含而不发的“引力”,是勾引对方的饵,也是引爆自己的雷管。
搞懂了这个,再去看什么太极、形意、武当的虚步,那简直就跟看武林秘籍开了挂一样。
玩太极的,虚步就是个搞平衡的艺术家,比如那招“白鹤亮翅”,虚脚尖点地,姿态优美,主要任务是调整身体中轴线,让你怎么动都像个不倒翁。
而那帮练形意的猛男,他们的虚步简直就是个披着羊皮的狼。
什么“三体式”,前脚看似轻轻贴地,实际上脚趾头都快抠出个三室一厅了,后腿憋着一股能把牛顶死的劲儿。
那不叫虚,那叫“战略潜伏”。
所以啊,哥们儿,别再傻乎乎地去纠结什么“脚跟要离地一公分还是两公分”这种破问题了。
你得用身体去找,去找那种“捏着个生鸡蛋”的感觉。
让你的朋友用一根手指头戳你的虚脚,他能把你推动,但你纹丝不动稳如老狗,那就对了。
一戳就倒,那是飘;戳都戳不动,那是僵。
这玩意儿,光站桩是站不出来的,得在“动”里找。
我当初就跟个傻子一样,在家里的地板上练“猫步”,老婆孩子都以为我中邪了。
提脚的时候,想象脚底板粘了一块巨大的泡泡糖,得用腰胯的力量,慢慢地、带着粘劲儿地“撕”起来。
落步的时候,想象自己是古代的刺客,要落地无声,脚尖先下去探探路,嗯,安全,再把重心慢慢“倒”过去。
就这么练,走路也练,上厕所也练,甚至一边炒菜一边颠着脚找感觉。
不知道过了多久,有一天我在跟人推手,对方一发力,我下意识地腰一转,虚脚往旁边一滑,不仅把力化了,还顺势把他带了个趔趄。
那一瞬间,我脑子里“嗡”的一下,通了!
原来这玩意儿,练的根本不是腿,是脑子里的那根弦儿。
所以说,脚下飘不飘,跟你腿上有多少肌肉关系不大。
关键是你懂不懂得跟大地“商量”着来。
你的脚,到底是两块没知觉的板砖,还是两个能随时跟地面沟通的传感器?
下次站桩的时候,别光想着手上那点事儿了,往下走走,听听你的脚在说什么。
它要是开始跟你聊天了,那你离“轻而有根”也就不远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