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原皮旅传奇：皮定均麾下五千虎狼，究竟何故有家难归？

看到“旅长”两个字，很容易让人想到的是军队中的领导。

说起陈赓，很多人会想到他是八路军129师386旅的旅长。

说起皮定均的部队，大家可能也很熟悉，“皮旅”这两个字的名气恐怕不比386旅差。

但是，名头虽响，实则尴尬。无论是皮旅的归宿，还是皮定均中将的经历，都不算太理想。

打破束缚之后

皮旅的大名，源于中原地区的千里突围。

1946年6月26日，中原军区的第一纵队第一旅，在旅长皮定均的带领下，扮演了吸引敌人注意力的角色。他们采取了各种假动作，成功吸引了几十万国民党军队的围攻。

大部分的敌人被国民党军队打散了，但皮旅却冲出了包围，于7月20日到达江苏盱眙。他们的名声因此响彻全国，无论是国民党还是共产党，都把他们看作是不可战胜的英雄部队。

皮旅刚开始时有大约七千人，经过十多天的行军和战斗，因为减员和掉队，少了两千人左右，现在剩下五千多人，其中有二十三名女战士。

成功突破后，下一步应该怎么做呢？

通常来说，应该联系老中原军区，返回延安，因为李同志和王树声都已经回到了延安，中原军区的机关也在延安设立了办事处。不过，这其实并不简单，因为中央并没有打算继续维持这个实际上已经名存实亡的军区机关，很快它就被撤销了。

要么回到晋冀鲁豫老区。皮定均的部队大部分来自抗战时期的太行军区。

所以，当皮旅成功突破重围后，李同志和刘邓都给皮定均发去了祝贺电报。笔者在查阅时任皮旅1团团长王诚汉的回忆录时，只找到了这两封简短的贺电文字，但其中的含义却非常深刻。

解放战争爆发了，各个军区都在增加兵力，皮旅这支战斗力极强的队伍，哪个军区不想拥有呢？

不过，延安的中原军区和刘邓领导的晋冀鲁豫部队都没有要走，华中军区因为地理位置近，直接向中央提议，把皮旅改编为华中野战军的正规部队。

几个地方都想获得，中央该怎么做出决定呢？

中央告诉刘邓，让他们把皮旅编进第五旅，合并成一个师。等刘邓的大军在陇海战役结束后南下，再把皮旅送回大别山。

刘邓同志坚决执行中央的指示，不再对皮旅的编制问题提出额外的要求。

不久，原来的中原军区领导机构完全解散了，皮旅回到中原军区的愿望落空了，只能安心留在华中野战军里了。

那时皮旅恰好处于苏中七战的尾声，负责在高邮的守卫工作。华中部队对皮旅非常热情，提供了人手、钱财、粮食和弹药，确实让皮旅成员感到了家的温暖。

但这只是暂时的。部队千里迢迢移动到一个完全陌生的系统，说没有矛盾那是不可能的。很快，因为皮旅的编制和合并问题，就出现了一些小波折。

独自一人差不多就像是被隔绝了一样。

华中那边最开始提出了什么建议？

皮旅和新四军二师五旅（旅长成钧、政委赵启民）合并，升格为一个师。这一提议的直接证据来自《解放军组织沿革文献3》中记载的1946年8月12日华中局向中央的提议。

但是在之后的历史记录里，我们没有发现这个师的存在。

《中国人民解放军高级将领传》第17卷《成钧传》记载，1946年9月，成钧的第五旅与淮南的一个独立团合并，升级为华中野战军第十一纵队，后来成钧是否升任为师长呢？

书里没有提到皮定均和师合并的事，只是说皮旅改了番号，成了华中野战军的第十三旅。

查阅《中共组织史资料》发现，皮旅改成了华中十三旅，并被纳入谢祥军的十纵麾下。

这表明，从华中军区向中央提出的建议，到最终正式实施，期间经历了一些波折，中央并没有批准华中军区合并升级为师的计划。

出了啥问题呢？

这封请求的电文存在不少问题，华中提出的合并后的领导团队名单是这样的：

这支部队的领导团队中，师长是皮定均，副师长是成钧，政委是赵启民，副政委是徐子荣。

尽管皮定均依然是主要负责人，但政委有了新人选，现在两边的领导成员各占一半。

皮旅的组织结构和领导团队很难再保持完整了。

这封电报还有一个重要的问题。华中提出，皮旅的合并有助于缓解我们干部不足的情况，目前皮旅只有四千多人，干部数量相对较多，士兵则较少。

这意味着不仅要彻底改变皮旅原有的领导架构，还要将皮旅的干部分散调往华中的各个部队。

在战争时期，部队里的调整是很常见的事情。比如说，在华中部队内部，把陶勇和王必成的番号对调一下，或者把一个分区的干部调到另一个分区，这种情况根本不会引起什么大问题。那时候，部队的升降、合并、撤编都是家常便饭。皮旅在去华中之前和之后，类似的事情也发生过很多次。如果去仔细研究新四军抗战结束后的历史，尤其是华中部队的历史，你会发现编制变动特别频繁，要理清楚一支部队的历史其实很不容易。

一支刚刚经历过重重考验、浴火重生的部队，虽然保留了完整的战斗力，却依然显得格外敏感。特别是进入新环境后，对一切变化都更加警惕。如果突然要调整领导班子、调动干部，换作谁都会感到难以平静。

因此，中央为了稳妥起见，暂时搁置了华中的意见，转而发电给晋冀鲁豫局，询问他们的看法。

首先，尽量保持皮旅原有的组织结构不变。

第二，选择合适的时机，让它重新回到原系统。

或许党中央接受了刘邓的建议，也可能是因为其他考量，比如延安李同志的看法。最终，皮旅被编入了第十纵队，成为了第十三旅。

这次的小挫折并没有降低皮旅的战斗热情。

苏中战役结束没多久，粟裕就带领华中的主力部队北上救援两淮地区，而皮定均则指挥十三旅参加了淮阴的保卫战。

为了证明自己的实力，皮旅战士打得很顽强。张灵甫指挥整编七十四师猛攻涟水，夺下了皮旅防守的盐河阵地。皮定均命令部队坚决不后退，夜里组织了9次反冲击，试图夺回盐河滩头阵地，但战斗了一整夜，还是没能拿下。

王诚汉回忆说，淮阴保卫战中，皮旅损失很大，全旅大约有500多人伤亡，其中王诚汉所在的团就牺牲了200多人。刚到华中时，华中给皮旅补充了1600多名士兵，可这一仗就损失了三分之一。

接着打涟水保卫战。然后又打盐城保卫战。盐城保卫战也很激烈，国民党军苏中部队大举北压，形势比淮阴涟水都更严峻。皮定均对团长们说：“一定要守住！要拼出命来干！我们就是报销了，也没有关系！”

在盐城的战斗中，皮旅又损失了五百多名士兵。

苏北的战斗虽然很重要，但真的要拼到一个旅全军覆没的地步吗？这不太可能。尤其是像皮旅这样的精锐部队，里面干部多，都是从千里突围中活下来的骨干力量，损失一个都是难以弥补的。

当时，华东地区的重点已经悄悄转移到了宿北和鲁南地区。我们只需要在那里打一场小规模的战斗，起到牵制作用就行了，完全没有必要进行如此激烈的战斗。

越是这样，皮定均内心的焦虑就越明显。

我们为中原立了大功，但在华中却什么都没做到，打不出名堂，谁会认为你是主力呢？

两个月之后，山东和华中地区被合并，组成了华野。

皮旅正式从旅级单位提升为师级单位，新师级单位的领导团队主要由原来的皮旅成员组成。

这个名字让人感慨：华东野战军独立师。

第三部分：皮定均的军阶称号

这个号码背后隐藏着很多无法用言语表达的东西。

独立师、独立旅、独立团这样的称号很常见，虽然听起来有些特别，但实际上并不是什么好兆头。

独立可以分为几种情形：

这是主力部队，但编制上没有你的位置了，只能暂时用独立单位的框架。就像八路军刚开始时，蒋介石只给了3个师、6个旅的番号。大量的新主力部队怎么办？只能设立独立旅、独立团。或者是新几旅、新几团等等。

这并不是主力队伍，而且它的组织形式和其他同等级的队伍不太一样，所以不能归到同一类别，只能单独列出。比如军区里的独立团、警备团，或者是刚刚提升的民兵队伍，战斗力还不够强，因此都以独立单位的名义来称呼。

总的来说，感觉就是不太正式，或者力度不够。

那么，大概就可以理解华野独立师的困境了吧。

1947年1月，华野成立，主力部队都被编进了九个步兵纵队。

几个月前，华中五旅还准备与皮旅合并。现在，经过一步步的合并和升级，五旅已经变成了华野七纵。当年和皮定均并驾齐驱的成钧，现在也当上了七纵的司令。

皮旅仅仅是一个单独的师。

尴尬归尴尬，意思大家都懂。但皮旅是老中原军区的一纵一旅，全村的希望所在，打仗还是毫不含糊的。

华野独立师后来归叶飞的一纵指挥，在1947年的莱芜战役和孟良崮战役中都参与了战斗，并且承担了主要进攻任务。之后，他们跟随一纵在鲁南地区作战，鲁南突围后又回到了鲁中地区，接受二纵的指挥。

用先扬后抑来形容，非常恰当。

更让人关注的是，当皮旅升级为独立师时，皮定均被调任至第六纵队，担任副司令的职务。

华野副政委谭震林亲自来到皮旅宣布命令，提醒皮定均要注意改正自己的不足。

有什么不足呢？皮定均在他的日记中提到，一是军阀残余问题，二是个人英雄主义较严重，三是家长作风明显。简单来说，就是总认为自己是第一。

皮定均曾经说过，那时候他经常挂在嘴边的就是这两句话：我是皮定均，皮定均就在这个地方。也因此后来有了“皮旅”的称呼。

那个时代的将领都有这样的特点，他们独自支撑着一方的局势。皮定均在豫西带领队伍抗日，形势非常严峻，每时每刻都面临生死考验。作为队伍的指挥官，必须能迅速做出决定，还必须拥有绝对的权威。从这个角度来看，这并不是缺点，而是一种自然而然的工作方式。有些人能在组织和同事的提醒下较快地调整自己，有些人则慢一些，但无论是快是慢，这都不是什么大问题。

皮定均与皮旅分开，这对皮旅的未来产生了难以预料的影响。

1947年，华野部队整整战斗了一年，打了许多关键战役。许多军区部队都升级成了主力纵队，包括鲁中南、两广、十一、十二、十三军区，以及后来从胶东出来的部队。华野独立师仍然在不断成长和变化。

以皮旅为骨干，再加上鲁中南和两广的部队，或者从胶东部队中抽调一部分，组建一个新的主力纵队，这完全没有问题。

哎呀，真是没人能搭个话呢！

1948年初，根据上级指示，皮旅如约返回大别山。方升普和徐子荣带领独立师向西行进，刚到达桓台，又接到新的命令，指示他们不去大别山，而是前往河北邯郸，参与晋冀鲁豫地区的内部战斗。之后，他们在邯郸被编入晋冀鲁豫十三纵队，成为三十七旅。

豫西的老根据地和大别山的老家，都已经回不去了。

王诚汉回忆说，在华东野战军的一年里，改变了很多。比如本位主义和游击主义，这些都是明确提到的。

皮定均的调动，以及皮旅迟迟不被编入主力部队，都是为了这个目的。

邯郸的重组解决了这个问题。

三十七旅不再叫皮旅了，旅长方升普成了太岳军区的副司令，徐子荣当上了十三纵队的政委，而三十七旅二团团长钟发生被调去当四十旅的旅长。原来一团的团长王诚汉升为旅长。

三十七旅全程投入到了解放山西的战斗中，先后参加了攻打临汾、晋中和太原的战役。

1949年3月，三十七旅被改编为华北野战部队第十八兵团六十一军181师。

181师跟着彭总到了西北，参与了咸阳的阻击战，成为了主角。兰州战役后，他们南下进入四川，解放了西南地区，离家也越来越远了。

对于野战军战士来说，四处征战并不是坏事。但对于华东地区的主力部队来说，他们的荣誉和命运都与华东紧密相连。相比之下，皮旅在这方面有些许遗憾。

在抗美援朝战争期间，181师被调往六十军参战。在第五次战役中，他们的兄弟部队180师一度被美军打散。回国后，181师重新成为解放军的一部分，并被重新命名为180师，以此取代原来的180师。

作为皮旅的传人，181师的官兵非常坚决地要求恢复原来的番号。

当年，指挥过皮旅的叶飞上将也帮忙说了一句好话，于是1984年就恢复了181师的番号。

回顾皮旅的历史，为什么它没有成为华野的主力纵队，导致后来的流浪，到底是谁的责任呢？是华中军区司令张鼎丞，还是华中野战军司令粟裕？又或是合并时的华野参谋长陈士榘？好像每个人都有责任，又好像每个人都没责任。